document.write(' 陆大洪来到康家,表明自己是来接王平平回去的,康兆明说平平人在客房没出来,把他让进房间。
“兆明,平平怎么会来你这的?”
“这事也是凑巧,我昨天往你家打电话,是平平接的,没说几句就哭了,我听她一人在家,又是这种情绪,就很担心。当时正好我在你家附近,就顺路过去看了看。一进门就见平平收拾了行李要走,这哪成啊?我得替你把她拦下呀,我劝了半天,她铁了心要走,我拦不住,又怕她出意外,就把她劝我这来了,也算缓兵之计。”
“谢谢你兆明,要不是你,她真走了。”
“大洪,你可有点不地道,把人千里迢迢招到加拿大来,就为了给人添堵,那你还不如当初别把人家办过来呢。” 大洪惭愧地无言以对。
大概是听到了动静,王平平走出客房,对大洪冷口冷面地说:“你来干嘛?”
大洪说:“我担心你……”
“有什么好担心的?我挺好的,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平平,跟我回去吧。”
“你不是不要我了吗?我回去干什么?你不嫌,我还嫌自己多余呢。”
“你住这不合适。”
康兆明赶紧声明:“我没什么,关键是看平平愿意不愿意。” 大洪埋怨地瞪他一眼,意思是你添什么乱?
王平平态度坚定:“我住这顺心,我愿意住这。”
三人陷入尴尬的冷场,僵了一会,康兆明提出了调解方案:“要不这样,大洪,你放心让平平住这,等她把心情理顺了,你再接她走不迟。”
除了这样,大洪也没别的辙:“那就……这样吧,兆明麻烦你了。”
“大家是朋友,应该的。”
“平平,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,你什么时候想回家,我立刻来接你。” 王平平对大洪的话置之不理,等大洪走了,她才卸下面具,露出委屈和怨恨,康兆明说她:“平平你这是何苦呢?”
过了一天,康兆明从律师事务所给大洪打电话,语重心长推心置腹:“昨天当着平平的面,我只能那么对你,她现在是敏感期,咱不能再不把人当回事。不是我说你,没人规定男人不准变心,关键是得处理好,怎么才能达到目的又不伤和气?你看你人仰马翻的。”
大洪说:“我头回碰上这种事。”
“你实诚得发木,回头好好想想,看有什么辙能把这边安抚住,那边也不耽误,我的经验,肯定有辙。”
大洪没这两面三刀的本事,借鉴不了他的经验。不过康氏经验很快有了用武之地,最近他的秘书屡屡接到马芬打来的电话,询问他的下落。康兆明一概对秘书做无声的口型:“我不在。” 后院鞭长莫及,前院常换常新也是康氏经验重要一条,马芬于他无疑是过去再过去时了。
但是马芬不甘心如此,她记得康兆明的老巢,主动上门了。她来之前,康兆明正给王平平讲段子,谈笑风生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段子?我从前听的加一块,也没你这两天说的多。”
“律师的脑子象电脑,要有存储量,段子只是其中一小部分。”
“你那电脑存段子干嘛?”
“为了搏美人一笑呀。”
“你真会说话。”
“那也得是遇上知己。”
“我这就成你知己了?”
“关键还是红颜,这就有价值了。” 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,康兆明起身去开门,一边说:“这会来可有点不速之客的意思,我看看谁。” 他打开房门,看到了马芬,就把住了门,不给马芬进门的机会,同时配合着冷若冰霜的表情:“你怎么找这来了?我现在有客人,有事明天到办公室说吧。” 马芬已经窥见了客厅里王平平的身影,冷笑出来:“明天你可能又不在呢?如果不方便让我进去,我们到外面谈谈也行。”
两人来到公寓外面,康兆明开口说:“什么事?”
“没别的事,就想知道我的移民办得怎么样了?”
“基本上没戏了,你别抱希望了。”
“事在人为,你再想想办法,你知道我为这事已经投入很多了。”
“我尽力了,但难度太大。”
“你原来不是这么说的,你不是说规定是死的,人是活的吗?”
“原来是原来,现在是现在,移民政策每年都有变化,限制越来越多,筛选越来越严格,规定又不是我说了算,我无能为力。”
“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?”
“你希望我跟你说什么?”
“那咱这事就算完了?”
“这种结果我也挺遗憾,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,做什么事都是经过考虑的,你说是不是?”
“那倒是,不过你也应该明白,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。”马芬扬长而去,她把康兆明牢牢记住了,对于占她便宜又想白占的混蛋,她一定睚眦必报。康兆明不知道自己一手栽培的报复种子已经茁壮成长。
北京,在罗父被判刑以后,罗毅和母亲第一次、也是最后一次到监狱探视,因为他马上要返回温哥华了。他们提出探监申请后,等待着答复,过了一会,一名警官过来对他们说:“罗天林不想见你们,要不你们先回去,我们先做做他的工作。” 这种结果罗毅已经预料到了,但是罗母还在争取:“麻烦你跟他说儿子要回加拿大了。” 警官很为难:“这个我已经对他讲过了。” 罗毅知道不会改变什么了,就拉着罗母离开,他们走出监狱大门,罗母伤感地说:“你再来这里,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。”
临走前一晚,罗毅和母亲进行了最后的谈话。
“你爸爸那样对你,你别往心里去,他现在还没转过弯来,等他想明白,就不会怪你了。”
“我从来没怪过爸爸,他肯为我不要自己的性命,我怎么能怪他?可是他不知道,我宁愿一无所有,也不愿意失去父亲。”
“你爸爸迟早会悟到这一点的。”
“妈,我不在的时候,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。回到加拿大以后,我会定期寄生活费回来,钱的问题,您不用担心,加拿大挣钱机会很多。”
“是不是要刷盘子?你哪吃过那份苦?”
“谁说中国人挣钱只能刷盘子?我有学历,可以打很舒服的工。”
“你又打工,又上课,身体怎么吃得消?”
“留学生人人都这样,怎么就我一个吃不消?您放心,我一定完成学业,拿到硕士学位,不让你和爸爸失望。”
“儿子,你长大了……”
“我都25了,还不该长大啊?再说长大是好事,您有靠山了,还哭什么啊?别哭了,要不您从前的面膜都白做了。”
罗毅告别母亲返回温哥华,走出机场的一刻,他知道这次回来的罗毅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不用打工、驾驶跑车、居住高级公寓的轻狂少年了,他要从此负担自己和母亲两个人的生活费用,还有近百万人民币的债务需要他代父偿还。从现在起,每分钱都对他弥足珍贵,他绕过出租车,坐上航空公司的巴士。
罗毅回到公寓,看见自己的跑车依然停在停车场,意外之后,明白了,晓雪并没有把他的车卖掉,汇给他的是她自己的钱。
罗毅打开房门,看到屋里整洁干净,就象刚刚打扫过一样,他在房间里四处转悠,知道这里将不再是自己的家。他拨通了房屋中介人的电话:“很抱歉,我恐怕得提前解除租房合同,您能不能和我谈谈退还预付房租的事,我等您。”
仅仅一天的功夫,罗毅就拿回了一万加元的预付房租,同时,也搬离了那栋高尚公寓。他携带几只皮箱几只纸箱,住进另外一个城区一处廉价住处,面积狭小,家具简单。罗毅环视这间斗室,难以适应,但他必须适应。
下面该卖车了,晓雪没舍得帮他卖,但终归还得卖。罗毅驾驶跑车来到汽车行,和汽车经纪三言两语谈好了价钱,拿着车行付给他的美金支票,骑上自己后备箱里带来的自行车,离开了。
他把退祖全部和卖车一部分的钱汇给母亲,现在除了手边一万美金要还给晓雪,他一无所有,但他还有自己的双手,他开始寻找打工的机会。
最后一件事,他该去找晓雪了。在见晓雪之前,甚至更早在回温哥华之前,他就已经决定好要对她说什么做什么了,与他坚定的理智背道而驰的,是他情感上的百般不愿,但是他必须那样做。
晓雪对罗毅的归来一无所知,她在某天象往常一样去罗毅公寓打扫,那天她打开房门走了进去,一进门,就发现室内陈设有所变动,正感到疑惑,房子主人走出来,被屋里突然多出的陌生女人吓了一跳:“小姐,请问您找谁?”
晓雪赶紧解释:“我是住在这里的罗毅的朋友,过来帮他打扫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我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诺特汉克斯。罗毅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搬走了吗?”
晓雪感到意外:“他从中国回来了?”
“当然,你不知道吗?”
“他搬到哪去了?”
“他没告诉我。”
“打扰了。”晓雪走出几步又折回头,把房门钥匙还给汉克斯,“我想这个应该还给您。”
晓雪心里的疑团逐渐扩大,她感到匪夷所思的不是罗毅回来了,而是他回来不联系她。她打电话问大洪罗毅是否联系过他,大洪说没有,也不知道罗毅回来了;又问杨夕,杨夕也不知情。晓雪更糊涂了,罗毅和大家玩起了迷藏。
晓雪向自己家走去,快走到了,突然看见罗毅坐在门外等着自己,他憔悴消瘦。晓雪心头掠过一阵震颤,快步跑了过去,罗毅也看见了她,慢慢起身。
晓雪主动拥抱住了罗毅,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,尽量阻隔住心里的颤抖:“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?” 罗毅回应着晓雪的拥抱,他也极力想控制自己的情感,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。骤变使分离的思念成倍积增,但罗毅心底的决断又使这个拥抱充满了悲剧意味。
很久,晓雪才松开罗毅说: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有几天了。”
“我刚刚去过你公寓,房东说你搬走了,我把你留给我的钥匙还他了。”
“应该还他。”
“你搬哪去了?”
“列支文。”
“那么远,怎么突然决定搬家?”
“想换个环境。”
“北京家里怎么样了?”
“判了,死缓。”
“死缓肯定会改判无期,如果表现好,还可以再减刑。你妈妈还好吗?”
“她挺坚强的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晓雪,我的车你没卖?”
“汽车经纪杀价杀得太厉害,我觉得亏。”
“那最后一笔两万美金你从哪弄来的?是你自己的吧?”
“反正我不急着用钱。”
“不行,我不能要你的钱。”他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晓雪,“这是一万,剩下的我想办法尽快还给你。”
“你到底把车卖了?”
“我……用不着车了。”
“罗毅你何必跟我客气?”
“我不喜欢欠别人钱。”
晓雪显然对“别人”的称呼有些不适,她苦笑出来:“随便你。” 她已经感受到了罗毅刻意拉远的距离,也变得少言寡语,两人之间竟然出现了冷场。
“对了,杨夕现在住我这。”
“她和大洪出问题了?”
“大洪提出分手,王平平知道了他是为杨夕,仨人一块住着挺尴尬的。”
“碰上这事挺棘手的,明明相爱的两个人,最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……” 谈论别人的话联想到了自己,罗毅再次陷入沉默。
“你新家收拾好了吗?用不用我过去帮忙?”
“不用,都收拾好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请我过去坐坐?”
“巴掌大点地方,又小又挤,不适合招待客人。” 晓雪被他的回答弄得不知说什么好,罗毅看看表说,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你还没进屋坐坐呢。”
“不了,我走了。”
“我送送你。”
两人在清冷的街上并肩而行,晓雪已经敏锐地预感到罗毅的目的是什么了,他回来久久不联系她,今天一见面就刻意保持距离,让她感觉骤变以后的罗毅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果然,罗毅艰难地说出来:“晓雪,我最近在找工作,打算一边打工一边上课,可能会比较忙,也许没时间常来看你了。”
晓雪知道罗毅需要她顾作轻松的配合,就那样说了:“没关系,你忙你的。”
“如果你有事,就给我打电话,这是我新住处的电话。”
晓雪细心地折叠收好,微笑摇头:“我没什么事。”
罗毅太难受了,他不能承受晓雪的伤心,可此刻发现同样承受不了她的笑容,他必须结束这场面:“你别送了,回去吧。”
“好。”
罗毅最后说:“我不在的这些日子,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忙,再见。”
晓雪目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,她感到寒冷,把双手插进衣袋,触到了什么,于是呼唤“罗毅” 。罗毅转回身,晓雪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,递给他:“这个还给你。” 罗毅收起电话,再次转身离去。晓雪在他身后说了一句:“注意身体。” 他没有回头,但脚步略有迟疑,想停下来,却又生生拔走,继续前行。晓雪也调转头,往回走。
两人背道而驰,越来越远。他们清楚,如果他们相爱过,哪怕只是那一个晚上,此刻也结束了。
这天深夜,陆大洪收工回家,发现杨夕睡在沙发上,听到响动迷迷糊糊坐了起来,大洪很怜惜她:“等我等睡着了?” 杨夕说:“下了班过来给你收拾,完了想歪一会,结果就睡着了,现在几点了?” 大洪看看表:“十一点半。” 杨夕立刻起身穿外套:“我得走了,晓雪等我回去呢。” 大洪一把抓住她的袖子:“要不别走了,这也是你家,搬回来住吧。” 杨夕说:“算了,万一王平平哪天回来,又成仨人对着了,你不嫌尴尬?” 大洪从身后拥住杨夕:“至少今晚别走了。” 杨夕还有担心:“王平平随时会打电话回来。” 大洪急了:“咱俩怎么真成狗男女了?我和你在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” 他把杨夕转过来面对自己,“我想你!” 他更紧地拥抱她、吻她,杨夕的热情被激起,她决定今晚不走了。
激情过后,大洪心里更添内疚:“杨夕,王平平现在住在康兆明那,等她冷静以后,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决定,这事没准让我说着了,得且磨叽一段呢。” 杨夕回答他说:“咱不是早说好了吗?甭管多长时间,我等你。”大洪把她紧紧搂在怀中,幸福心酸地想自己何德何能?
第二天,杨夕在校园巴士站等车的时候,看见罗毅骑着自行车从远处驶过,这是她在罗毅回温哥华之后第一次见他,杨夕大叫他的名字,罗毅听到呼喊,停下自行车,扭头看见了杨夕。
“还真是你呀,怎么骑上自行车了?”
“正好锻炼身体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“有几天了。”
“回来也不告诉大伙一声?我们一直为你担心。”
“一回来就忙。”
“见没见过晓雪?”
“见过一面。”
“还是重色轻友。”
罗毅没反应,杨夕感觉两人之间没有玩笑的气氛,就打岔说:“跟你开玩笑,别介意,家里怎么样了?”
“没事了。”
“有需要就招呼一声,这么多朋友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
“不用,问题已经解决了,谢谢你关心。”
“你干嘛这么客气?”
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 罗毅象逃避什么似的,匆匆结束谈话,骑上自行车走了,杨夕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疏。
杨夕回到晓雪家,立刻就罗毅不冷不热的态度和晓雪展开了讨论:“不知道什么原因,他说话惜字如金,好象不愿意搭理我似的,没说几句就跑了,象变了一个人,他说和你见过面了。”
“他昨天来过这。”
“他来这了?幸亏我昨晚没回来。”
“他坐一会就走了。”
“坐一会就走了?你俩搞什么鬼?这么长时间不见,还不往死了缠绵?”
“他来是为了给我还钱,说剩下的会尽早还清,还说搬家了,我说什么时候过去坐坐,他说地方小,不适合招待客人,最后走的时候,他说找了份工作,比较忙,不常来看我了。”
“他什么意思呀?怎么跟对陌生人似的?这人病了?”
“我觉得他想把自己封闭起来。”
“是不是他家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,他不想让外人知道,晓雪你别怪他,我打包票他不是因为感情变了才这样对你的,相反,我觉得他恰恰是因为爱你。”
“我不怪他,我想帮他,可是无从下手,他的态度就象铜墙铁壁,拒人千里之外。”
“晓雪,其实……你爱罗毅, 是吗?”
晓雪不置可否,爱又怎么样呢?
“要不我去跟他谈谈……”
“别,也许他想一个人安静过一段,我不想打扰他。”
“那你俩这算怎么回事啊?” 杨夕替晓雪想不明白,现在四个人都处在感情难题里,谁也指导不了谁。
大洪、杨夕、王平平这个三角团战本来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僵局,但是突然发生了一件谁也意料不到的事情,顷刻间改变了三人胶着的状态,事情始作俑着是康兆明。这天,他回到住处,一进门,正看见王平平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,穿着浴衣,头发湿漉漉披在肩上。康兆明突然心里一动,有些不安分起来:“哎哟,平平,这回我算知道什么叫出水芙蓉了。”
“你属蜜的?嘴那么甜。”
“大洪嘴不甜,可人家比我有福气。”
“我见过你太太的照片了,挺漂亮的,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“相貌不能说明一切,关键是味道,不是我说大洪,他不懂欣赏你。”
“你是不是见着所有女人都这么狂吹滥捧啊?”
“天地良心,就独你一份,要不是朋友之妻不可戏,我可就追你了。”
“你是有妇之夫,追什么追?”
“我离得了婚再追啊。”康兆明说这话时目光灼灼,有些特殊的意味。王平平察觉到了,马上有些躲闪:“别闹了你。” 她不想和他扯不清。这时,大洪打来了电话,王平平态度依然生硬:“你干嘛?”
大洪问:“你这几天过得好吗?”
“好得不得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家?”
“哪是我家?”
“你要不愿意回我这来,我给你在别地租处房子。”
“说归齐你还是不想让我回去,我不用你租房子,我已经到餐馆上班了,等薪水发下来,我自己找房子,不劳你驾。”
“餐馆工作累不累?”
“你别没话找话了。”
王平平生气地挂断电话,一心认定大洪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在外面租房子,好腾出地和杨夕厮混。康兆明劝她:“别老那么戗斥大洪,我看他挺有诚意接你回去的。”
“算了吧,他就是变着法地要撵我去别地。”
“你多心了,来,喝一杯消消气。”康兆明给王平平倒了一杯红葡萄酒。
“我喝不了这东西,一喝就晕。”
这效果正是康兆明想要的,他居心叵测地劝酒:“红酒可是百利无一害,美容养颜安眠,还长寿。喝一杯,然后好好睡一觉,什么不痛快都忘了。”
“对,我才不气自个呢,气坏了指不定谁高兴呢,干杯。” 王平平接过酒杯喝了起来,一杯下肚,立刻感觉浑身无力,她控制不住表情,似笑非笑地对康兆明说:“你看……我……真晕了吧?” 她朦朦胧胧地发现康兆明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,想立刻警惕起来,但是她做不到了。
第二天一早,大洪和杨夕正对着吃早餐,边吃边谈论罗毅,昨晚杨夕又在这里过了夜。杨夕对大洪说:“你是男的,你分析分析罗毅的心态。”
“这有什么难理解的?他以前过什么日子,现在过什么日子?冷不丁从天上掉地上,任谁也转不过这道弯来。罗毅又死要面子,他不想让晓雪、让咱们同情他,宁可受苦受累,也不接受别人施舍他,尤其是爱情。”
正说着,电话响了,大洪接起来,传出王平平的声音,语气低沉,说:“大洪,是我。”
“平平?什么事?”
杨夕听对方是王平平,还是她主动打来的,立刻觉得怪异。
王平平说:“你现在能来接我吗?”
“能,去康兆明家?”
“不是,我在罗伯森街和波那特街的交叉路口。”
“你怎么到当唐了?”
“你能马上过来吗?”
“你等着,我这就过去。” 大洪放下电话,也感受到了王平平的怪异。
杨夕问:“是王平平?她要回来?” 大洪点点头说:“有可能,我现在得过去接她。” 杨夕说:“你去吧,我马上上班,你们回来碰不到我。” 大洪想对杨夕说点什么,欲言又止,终究没有说出来,走了。
他开车赶到市中心,把车停在路边,下车四处寻找,不见王平平的踪影。看到路口有地下通道入口,想了想,走了下去,刚进地下通道,一眼就看到王平平缩在墙边,行李箱扔在一旁,空空荡荡的通道里只有她一个人。
大洪赶紧走过去:“平平你怎么跑这来了?” 王平平脸上隐约挂着泪痕,但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,让自己保持平静。大洪还是感觉到了异样:“怎么?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能暂时回你那住一段吗?”
“当然能。”
大洪把王平平接回家里,一路上她不说不笑,他越是觉得她情绪不对,越是谨慎地不敢随便发问。王平平进门就要洗澡,大洪给她放好了水,王平平默默走进卫生间。她把自己关在里面很久,有时候长久地不发出任何声响。大洪不安地几次走到卫生间门外,侧耳倾听,他没听见什么,因为王平平那是正把全身浸泡进浴缸,用双手捂住脸,无声地哭泣着。
又过了很久,大洪终于忍不住敲卫生间的门:“平平,怎么还不出来?是不是不舒服?” 随后卫生间一阵响动,王平平裹着浴衣走了出来,红眼圈没有退下。大洪必须得问了:“你哭过?是不是谁欺负你了?”
王平平不说话。
“你肯定不对劲,要是受什么委屈了,别瞒着我。”
王平平眼圈又红了。
“告诉我怎么回事?”
王平平“哇”地哭了出来,扑进大洪怀里,泣不成声地说:“大洪,康兆明是个混蛋,他把我……” 大洪傻了,他的脑子翁翁地轰鸣着,有一拳打出去的冲动,但他必须先顾王平平。
大洪把王平平长久搂在怀里,让她在他怀里止住了哭泣,然后把她抱到床上,柔声细语哄她睡觉,王平平终于安静下来,昏昏沉沉入睡了。大洪看她睡塌实了,悄悄离开房间。他的愤怒忍无可忍,就要喷薄而出。
陆大洪冲进律师事务所,不顾秘书阻拦,一脚踢开康兆明办公室的房门,秘书被他的蛮横吓得手足无措。康兆明正通电话,见大洪沉脸闯了进来,立刻结束电话:“……我们改天再谈。”
大洪没有马上攻击他,康兆明还来得及冲秘书摆了摆手,让她关上房门,家丑不可外扬。大洪死盯着康兆明,把他盯得心里身上一阵一阵发毛。
“你把王平平怎么着了?”
康兆明装糊涂:“没怎么着啊,她在我那住得好好的。”
大洪用力猛推了他一把:“你少装蒜!”
康兆明被他推得跌坐在转椅上,转椅就着惯力撞到墙上,他赶紧对大洪做安抚的手势:“你这是干嘛?有话说话,别冲动。”
“你自己说,对王平平干什么缺德事了?”
“你说昨晚上?行,既然你知道了,我就直说。起先我让她住我那,真是为你俩好,原想着她住几天冷静冷静就没事了,可她死活不愿意回去,我也不能赶她走呀。时间一长,孤男寡女,你不是不明白,昨晚她撂了你电话,心里不痛快,我陪她喝酒,喝多了,我想抗来着,可到了还没抗住。”
“平平从来不喝酒,是你灌她的吧?”
“大洪你别火,咱是朋友,犯不着为女人伤感情,再说你不不想要她了吗?”
“王八蛋,我没你这样的朋友!” 大洪终于打出憋了很久的一击。
康兆明被打得摔倒在地:“你真动手呀?”
“我今天就让你丫知道知道缺德的下场!”大洪满屋寻摸家伙,一眼看见靠在墙角的高尔夫杆,把它抄了起来。
康兆明脸都白了:“陆大洪,这是律师事务所,你别乱来!”
大洪拿着球杆逼近他:“在哪我都照样揍你。”
康兆明触电般地跳起,开门窜了出去。他在走廊里慌不择路,大洪握着球杆紧追不舍。满写字楼的人都看见平时衣冠楚楚的康大律师这会边跑边尖叫:“他疯了,快叫人把他赶走!”
康兆明一路狂奔逃进卫生间,钻进隔断里,刚把门死死栓上,大洪就追到了隔断外,进不去,就抬脚踹门,挥拳砸门:“王八蛋,今天我跟你没完,不光为平平,还有从前你出卖任晓雪的事,这些帐今天我跟你一块算!”隔断里,康兆明已经被吓得大气不敢出。
这时,大厦保安接到报警,赶来制止大洪:“先生,这是办公的地方,无论你有什么问题,都不能在这里闹事,请你马上离开!” 大洪指着隔断说:“让他出来,我就走!” 保安回答:“康先生是在这里工作的人,我们负责保护他的安全,你不走,我们就只好强迫你离开了。”
大洪知道在闹下去,自己也出不了心中恶气,他最后对着隔断吆喝了一句:“康兆明,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,我要告你!”
康兆明听见大洪走了,大松口气,几乎虚脱。'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