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ocument.write('  罗毅静静地守着晓雪,等她渐渐止住哭泣,才开口安慰:“晓雪,一切都过去了,你再不用担心了。”

  晓雪可没这么乐观:“罗毅,你不了解余士雄,他不会甘心就这么放手的”

  “但我了解加拿大法律,他被查出摇头丸,今后就不会再允许他入境了。”

  “可他会让高克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弄回国。”

  “你不用怕,我会保护你,决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。”

  “你想得太简单了,余士雄的嘴脸你也看见了,他已经伤害了你,我不能再继续连累你,如果我住在你这儿,高克一定会来骚扰你的。”

  “那好,咱们马上找房子搬家,让高克找不到,不就行了吗?”为了晓雪,罗毅做什么都情愿。

  “罗毅,你知道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吗?”

  “晓雪,别这么悲观,你可以继续申请移民,通过正常的渠道取得合法身份,到那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,余士雄再找人骚扰你,我们就报警。”

  晓雪何尝不想得到合法身份,可是太难了:“我问过好几家移民公司,都说我这种情况连签证延期都很难办,更别说移民了。”

  罗毅想了想,忽然说他有办法:“我们结婚,你嫁给我,不就有身份了吗?”

  “别开玩笑了,这不可能。”晓雪没想到罗毅会出这种主意。

  罗毅握住晓雪的手:“我没开玩笑,晓雪,我不是想利用你现在的处境趁人之危,我是真的喜欢你,哪怕你拿了绿卡再跟我离婚也行,我就是想帮你。”

  晓雪把手抽回来:“罗毅,我知道你对我好,但我不能这么做,我们别谈这个了。”她站起来,“我想还回那家中餐馆去上班。”

  “为什么?你现在没必要急着去工作。”

  “找份工作不容易,我不想轻易丢掉,再说我也喜欢工作,忙点累点就没时间想那么多,睡觉也不会做噩梦。”

  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活得这么沉重,罗毅听得心疼:“今天你先好好休息,明天再去行吗?”

  晓雪正犹豫,门铃忽然响了,她立刻紧张起来。

  罗毅跑去看门镜,是马芬,她总是这样不请自来,罗毅不情愿地开了门,马芬捧着一大束鲜花进来,看见晓雪,愣了一下:“有客人啊。”罗毅没给马芬和晓雪介绍,希望她能快点走,可马芬自来熟地和晓雪打了招呼,然后拿起餐桌上的花瓶插花,那架势俨然是这里的常客,令罗毅很尴尬。

  晓雪起身要走,马芬积极挽留:“多坐会儿吧,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啊。”罗毅怕马芬越搅和越糟,就拿了汽车钥匙,坚持去送晓雪。

  出了家门,罗毅解释说马芬只是普通朋友,经常不请自来。晓雪笑笑:“你没必要解释,我看的出是怎么回事。”

  马芬在窗子里看着罗毅的车走远,别提多郁闷了,她自认是个颇有魅力的女人,可罗毅显然已经被这个任晓雪勾走了魂儿,压根就没把她马芬当回事。

  罗毅送晓雪回到打工的餐馆,晓雪告诉老板自己原来的房子出了点意外,想暂时住在店里。罗毅生气了:“晓雪,你这是干嘛?不是说好先住我那儿吗?”

  晓雪撵他走:“现在我已经安顿下来了,你放心回去吧,我要工作了。”

  “我这就走,晚上我来接你。”罗毅扔下话走了,不容拒绝。

  罗毅回到家,马芬向他道歉:“我来之前真该先打个电话,我这人就是笨,这加拿大习惯老也适应不了,惹你烦了吧?”

  罗毅也不好再说什么:“我最近特忙,你没事别往这跑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
  马芬没让罗毅送,她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离开罗毅家,直到罗毅关上房门,脸上的笑容才化为沮丧。

  晚上,陆大洪下班回家,杨夕关在房间里睡觉。从机场救晓雪回来后,她连饭也没吃就去睡了,一直睡到现在。大洪溜达到厨房,发现自己留给杨夕的饭菜没动过,就跑去敲门叫醒她,又把饭菜重新回了锅,看着她吃。大洪知道杨夕心情不好的原因,忍不住问她:“杨夕,你是不是还喜欢罗毅呀?”

  “问这干嘛?”

  “打昨天听说罗毅重新找到晓雪以后,你就情绪低落,也不爱搭理我,我觉得你心里还是挺在意他的。”

  “是又怎么样?不是又怎么样?”杨夕闷头吃饭,不想多说。

  大洪犹豫一下,口气尽量轻松地说:“我就是想知道,你要是还喜欢罗毅,是不是就拿我当个填巴?”

  杨夕“砰”地放下碗筷,拉长脸:“你不是也有女朋友吗?我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吗?是情儿啊,还是傍尖?”

  大洪被噎得哑口无言,气氛登时冷场。幸好电话铃及时响起,大洪忙去接电话,杨夕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。

  来电话的偏偏是王平平,她声音里透着兴奋,说要给大洪一个惊喜:“你听好了,我明天就到温哥华了。”

  大洪目瞪口呆:“你说……什么?明天就到?”

  “噢,对了,你那边得是后天了。”王平平兴奋地讲述自己是如何费劲心思挤进叔叔单位的赴加商考团,以及一直憋着没告诉大洪,要吓他一跳的想法。

  大洪说不出话来,他曾无数次想象王平平到来的一天自己会有多么高兴,可现在,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,反而有些烦躁:“你没跟我开玩笑吧?”

  “傻了吧?朝思暮想的事儿突然落到头上,一时半会儿不敢相信吧?是真的,今天晚上我就上飞机。大洪,我马上要去了,你高不高兴?”

  大洪机械地:“高兴。”

  “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兴奋呀?”

  大洪哪兴奋得起来呀?他问清楚了航班号,想快点结束电话,好静静脑子。

  可王平平还在起腻:“再过三十个小时你就见着我了,现在你想什么呢?”

  大洪脑子里一团乱麻:“你容我放下电话慢慢想,行吗?”

  王平平终于挂断了电话,大洪仰倒在客厅沙发上发起了呆。

  杨夕走出房间:“你不是一直盼着你女朋友来吗?她这就到了,不挺好吗?她来了以后,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,不用管我,我恐怕还得在这儿住一段,到时候你别嫌我碍眼就行。”说完,走回房间,再次关上房门。

  大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在天花板上,他弄不清杨夕是不是真象嘴上说得那么轻松,反正他轻松不起来,可事已经到了眼前,容不得他慢慢考虑清楚,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
  夜里,罗毅开车来中餐馆,见晓雪正将几把椅子拼在一起,打算当床睡,罗毅二话不说,拉起她就往外走,直到把她塞进车里才送开手。

  马路对面不远处,高克坐在汽车里,看着罗毅开车带走了晓雪。余士雄在机场被安检人员查出了摇头丸,立刻就明白自己被暗算了,也猜得出是谁干的,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。临上飞机前,他给高克打电话布置了一通,高克很快行动起来,在罗毅午夜出门去接晓雪时跟上了他,而罗毅此时还没有察觉。

  回到家,罗毅问晓雪:“你宁肯在餐馆里睡板凳,都不愿意住在我这儿?”

  “我说过了,高克可能很快会找到你这儿来,我不想再给你惹麻烦。”

  “我也说过了,我要保护你,我不怕麻烦。”对晓雪的固执,罗毅只能用自己的更加固执去化解,“好了,我们别争了,你早点休息,还睡以前住过的那间客房,生活用品我都给你准备好了,还缺什么就说,我明天给你买齐。”

  晓雪只能说“谢谢”,她走到客房门口又回头:“罗毅,大家帮了我,我还没表示感谢呢,后天是周末,你替我约大洪和杨夕,晚上我请大家吃饭。”

  王平平来的那天上午,大洪早早到机场接她。王平平穿着长长的羽绒衣,推着行李车走出来,看到大洪,立刻绽放出激动的笑容:“大洪!”她推着行李车,一路小跑奔过来,先是给了大洪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,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热吻。大洪窘迫地推开她:“咱们走吧。”

  开车带王平平回到住处,大洪把两只大皮箱拎进屋,刚关好门,王平平一下子就扑到他身上,紧紧抱住他,热烈亲吻。大洪跌倒在沙发上,身体被王平平压住,嘴里说:“别,别,有人。”他不知道杨夕这会儿走了没有。

  王平平四下溜了一眼:“哪有人?”刚要接着跟大洪起腻,杨夕从房间走出来。大洪用力一推王平平,两人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。

  大洪一脸尴尬地给两人介绍:“平平,这是杨夕,跟我一样是这儿的房客。杨夕,这是王平平,”他顿了一下,“我女朋友。”

  王平平也有点不好意思:“杨夕,你好,我刚到,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?”

  “没事儿,我早就起床了。”杨夕淡淡冲王平平点了个头,转身走向卫生间。

  进了大洪房间,王平平吐舌头:“大洪,有人在家,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呀,让人笑话我。”

  “你堵着我嘴,我说得出来吗?”

  “你可没跟我说过这儿住着个女的。”

  “在加拿大男女合租特正常,再说她搬来也没多久。”大洪尽量显得自然。

  “她是司马波之后搬来的?”

  大洪点点头,把话题引开:“司马波他妈怎么样?”

  “他妈一直缓不过劲,我没少去看她,他那个堂弟也经常去,我们俩在那儿嘻嘻哈哈的,老太太还能高兴点,对了,这次就是他堂弟找车送我去的机场。”

  提到司马波,大洪的神情沉重起来,王平平赶忙打岔,“对了,看看我都给你带什么来了。”她把地上的两只皮箱都打开,在里面瞎翻,“这是你妈给你买的夹克,这是那个叫什么来的,我一下想不起来了,送你的茶叶……”她一样一样把东西拿出来,顺手放在床上,桌上,屋里顿时显得拥挤起来。

  “我说,你先别忙着翻腾了,饿不饿?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去。”大洪想带王平平出去,等杨夕走了再回来。

  “在家吃吧,我就想吃你做的面条,飞机上的西餐我可吃怕了,一共飞十几个小时,吃了三顿饭,全堵在这儿。”王平平拍着胸口。

  “你不会不吃?”

  “看着挺馋人的。”

  大洪无奈,只好去给王平平下面条。杨夕正在厨房烤面包片,见大洪进来也没理他,其实他想到大洪把王平平接回来,两人可能要亲热,本想早点躲出家门,可又想我凭什么,真那么在乎他陆大洪?七想八想的,一直磨蹭着没走。

  “要不别吃那个了,我下面条,一块给你做点吧。”大洪小心地问杨夕。

  杨夕不置可否地对他笑笑:“你女朋友挺漂亮的。”

  这时,王平平手捧一个玻璃瓶子跑进厨房:“大洪,你看这是什么,臭豆腐!一路上好好的,一点没洒。”

  大洪连忙接过来:“幸亏没洒,要在飞机上漏了汤,这飞机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降落了。”

  “大洪,你不是说这儿的冰淇淋特好吃吗?现在有吗?”

  大洪从冰箱里拿出一筒冰淇淋递给她,是他昨天买回来预备的。王平平抱着冰淇淋站在厨房吃,一边打量着杨夕,和她搭话:“杨夕,你就吃面包呀?一块吃面条吧,大洪做的面条特好吃,我在国内就一直惦记着。”

  “不了,我吃这个挺好,你们慢慢吃,我上班去了。”杨夕拿着两片烤好的面包,转身走了出去。

  王平平问大洪:“这人挺冷的啊,是不是不太好相处呀?”

  “还成。”大洪不想和她多说杨夕。

  “气质不错,干什么的?”

  “温哥华大学的留学生。”

  王平平东问西问了半天,直到大洪用面条堵上她的嘴。

  吃完了面条,王平平去洗澡,不一会儿,穿着浴衣,披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大洪房间,大洪拿出电吹风递给她,她侧身往床边一坐:“你给我吹。”大洪就给她吹头发,吹着吹着,王平平一只手反到脖子后面,拉住大洪的手,“大洪,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了。”她一转身,紧紧抱住大洪,两人倒在床上。

  杨夕在银行接到罗毅的电话,说今晚晓雪想请大家吃饭,让她告诉大洪。

  “我正上班呢,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。”杨夕挂断电话,愣了会儿神,心里忍不住想:大洪和王平平这会儿在干吗?

  大洪和王平平亲热完了躺在床上。王平平托着腮趴在大洪胸前:“大洪,我怎么觉得你对我不够热情呀?是不是一下子还不适应呢?”

  大洪尴尬,只好打岔:“你困不困?要不睡会儿吧。”

  王平平摇头:“我就愿意跟你这么待着。”

  这时,罗毅打来电话,跟他约晚上的饭局,大洪答应了。王平平听说大洪要出去和朋友吃饭,也要一起去。

  “不太好吧,人家也不知道你来了。”大洪没想带王平平去。

  “我去了不就知道了吗?再说我刚来,你就想把我一人扔家里呀?你也太狠心了吧?”王平平委屈地扁起嘴。

  大洪不忍心:“那就……一块去吧。”答应了王平平,他犯起愁来,罗毅和晓雪大概都看出自己和杨夕的亲密关系了,现在他却带着女朋友和他们一起吃饭,该有多别扭啊。可是没办法,以后的日子,这种别扭只怕还多着呢。

  晚上,杨夕来到约定的餐厅,罗毅和晓雪已经在等了。罗毅见杨夕自己来了,问她大洪怎么没一起来。杨夕说自己下班直接来的,没约大洪。过一会儿,大洪带着王平平来了,罗毅和晓雪看见王平平都有些意外,杨夕尽管已经猜到王平平可能会来,心里还是格楞了一下,但面对罗毅询问的目光,她没露出任何情绪。

  大洪向大家介绍王平平,罗毅和晓雪都怪大洪:“女朋友来了,也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?”

  王平平抢着回答:“这不能怪大洪,是我要给他一个惊喜,订好机票才告诉他,他也被我吓了一跳,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来了。”

  王平平和罗毅、晓雪说话时,大洪偷偷看杨夕,杨夕装没看见,不接他视线,罗毅却都看在眼里,替杨夕难受。

  一顿饭吃得各人各滋味。王平平小鸟依人地依偎着大洪,一脸甜蜜;大洪硬着头皮,努力藏着尴尬;杨夕看上去一切正常,就是不怎么跟大洪说话;罗毅和晓雪夹在知情的大洪、杨夕和不知情的王平平中间,也十分局促。

  晓雪举起酒杯调节气氛:“我借这杯酒,感谢大家为我所做的一切,是你们改变了我的命运,并且让我在加拿大的生活中有了朋友,另外也借这杯酒,为王平平洗尘,庆祝她和大洪的团聚。”

  五只酒杯碰在一起,心情却完全不同。

  吃完饭出来,晓雪跟罗毅,杨夕、平平跟大洪,分坐两辆车,各自回家。

  大洪开车,王平平坐旁边,杨夕坐后面。他从后视镜里偷眼瞟杨夕,杨夕默默看着窗外。大洪不想回家继续面对尴尬,他告诉平平:“等会回去,你早点睡觉,我还得去超市上班。”

  王平平不高兴:“你们老板怎么这么没人情味呀?不是说这儿特讲人权吗?知道人家家属来了,连这点方便都不给?”

  “老板准我假了,可店里分工清楚,一个萝卜一个坑,今晚上还得上货,少个人忙不过来,我得自觉点。反正你也得好好睡一觉,倒倒时差。”

  王平平撒娇,说自己一点都不困。

  “不困也得睡,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你不累呀?”

  到了住处外,杨夕下车径自进门。王平平还拽着大洪的胳膊,一百个不情愿:“那你早点回来啊!”

  杨夕洗漱完毕就把自己关进房间。可没过一会儿,王平平在外面敲门,问她睡了没有。

  杨夕只好开门:“有事儿?”

  王平平端着两杯热牛奶,热情地递给杨夕一杯:“喝杯热牛奶吧,对睡眠有好处,还养颜。”

  杨夕堵在门口摇头: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

  “我还不困,电视也看不懂,能跟你聊会儿天吗?”王平平笑着请求。

  杨夕只好把她让进房间,王平平拉了把椅子坐下,跟杨夕东扯西扯,讲自己头一回出国的心情,杨夕听着,偶尔笑笑,不怎么说话。王平平埋怨大洪:“这个陆大洪,我头一天来,他都不请假陪我,真不象话。是不是在这儿打工竞争特激烈呀?”

  “反正要找工作的人很多。”杨夕知道大洪是在躲,可她没法儿和王平平说。

  “也难为他,我这一来他负担更重了,我又是商务访问签证,没法打工。”

  “你是不是就打算留下等绿卡了?”杨夕第一次主动发问。

  “我是这么想的,这样也好照顾大洪的生活。哎,杨夕,你跟大洪合租房子有一段时间了吧?你见没见过他和什么女孩儿在一起呀?”

  杨夕被她问得一愣,随即说:“我们作息时间不一样,不经常碰面,再说,在加拿大不兴打听别人的隐私。”

  “嗨,其实我也是随便瞎聊,对了,你有男朋友吗?”王平平刚问出口,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,“噢,对了,不兴问人隐私。”

  等王平平去睡了,杨夕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,大洪和王平平两个人在她脑子里闪来闪去,她感觉自己从没这么累心过,是因为王平平一来,她就成了第三者吗?可她从来也没想要和大洪有什么结果,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,大不了找房子搬走,不跟他们搅和了,这么想着,杨夕终于睡着了。

  可能晚饭时喝了酒的缘故,后半夜,杨夕渴醒了,去厨房喝水,经过客厅时,却看见大洪盖着毛毯躺在沙发上。大洪没睡着,听见脚步声,睁开了眼睛。

  杨夕站在厨房喝水,大洪跟进来。

  “你怎么睡沙发?”杨夕忍不住问他。

  “她睡着了,我不想进去。”大洪靠在门边看着杨夕。

  杨夕听大洪这么说,心里有点高兴,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:“你有话要说?”

  大洪欲言又止,他忍不住去拉杨夕的手,杨夕的手在大洪手中停留了片刻,挣脱出来:“我回去睡了。”

  大洪让开门口,杨夕走出厨房,回自己房间关上房门。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很快,不知是因为大洪在这种时候表现出的缠绵,还是怕王平平撞见的紧张,

  早晨,杨夕被王平平吃惊的声音吵醒。

  “大洪,你怎么睡沙发上呀?”

  大洪压低嗓音:“轻点,别吵着人家。”

  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干嘛不进屋睡?”

  “我后半夜才回来,看你睡着了,不想吵你。”

  “你真是的,快,进屋睡去,别冻着。”王平平嗔怪着,把大洪拉回屋去。

  杨夕躺在床上听着,直到外面重新归于沉寂。

  自从在餐厅见到王平平,罗毅就开始替杨夕担心,他和晓雪谈论起这事,说大洪人是挺好,可他还有个女朋友,杨夕可别陷进去出不来。

  晓雪感慨:“感情的确会伤人,所以,有时候该放弃就得放弃。”。

  “你是在暗示我,让我放弃对你的感情吗?”罗毅听出弦外之音。

  “我看不到希望。”晓雪很伤感。

  罗毅紧紧握住晓雪的手:“可我有信心。”

  过两天,罗毅跑去杨夕上班的银行找她,说自己路过,约她一起吃午饭。

  吃饭时,罗毅问杨夕:“你和大洪怎么样了?”

  “什么怎么样?”

  “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,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大洪是不是认真的?”

  这问题让杨夕心烦,因为她自己也糊涂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  “你要没跟他认真,我劝你赶紧搬出来,别跟着搅和了。”

 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让杨夕听着格外别扭:“我搅和什么了?”

  “我就那意思,当然,你要是认真的,我就不好多说什么了。”

  “你少操我的心,管好你自己就行了。”

  罗毅觉得对杨夕没必要饶圈子,就直截了当地劝她:“我是担心你,才跑来跟你罗嗦,你爱不爱听没关系,遇到什么问题,心里好好掂量掂量,别太任性。”

  杨夕“嗤”地一声:“就你那八两,还来劝我这半斤?真逗!”

  罗毅知道杨夕是说他和晓雪的事,一时哑口无言。杨夕要回去上班,罗毅叮嘱她: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
  “你盼我出什么事呢?”杨夕噎了他一句,甩手走了。

  罗毅没想到,自己正在担心杨夕的时候,晓雪又出事了。

  这天下午,两名西装革履的移民局官员走进晓雪打工的中餐馆,声称有人举报这家店雇佣了中国籍非法打工者,要求检查所有打工者的证件。此时晓雪正在后厨房,老板一边装糊涂拖延时间,一边暗示侍应生去通知晓雪。

  晓雪听见移民局三个字,吓得抓起外套就从餐馆后门跑了出去,她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,一直跑到两条街外的街心花园,才停下来喘息。她坐在长椅上,解下刚才来不及摘的围裙,气还没喘匀,高克就笑咪咪地出现在她面前。

  “今天这事是你干的吧。”晓雪立刻明白了。

  “我是奉大哥之命,”高克拔通手机递给晓雪,“大哥有话跟你说。”晓雪不肯接电话,高克也不急,“大哥说,你要不接电话,那个罗毅就别想有好日子过。”

  晓雪接了电话,开口就说:“你说什么也没用。”

  余士雄在电话那边不慌不忙:“我知道你的心思,我也知道我们走的那天是罗毅给我下的绊。我不会允许别的男人碰你,这你应该明白,如果你只是在外面没玩够,我可以等,你愿意在那住多久都行,条件是我得让高克跟着你、照顾你,这样我才能放心,你要还想继续跟那个臭小子勾勾搭搭,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,你们躲到哪儿,我都不会放过他,当然,我只是对他,不会伤害你。”

  晓雪挂掉了电话,脸色发白。

  高克在她旁边坐下:“大哥都跟你说清楚了吧?从现在起我得跟着你。”

  晓雪恨得牙根痒痒:“你在国内是条狗,怎么到了国外还是条狗?!”

  高克也不生气:“没办法,谁让我就这狗脾气呢。现在你有两种选择,一是跟我走,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一切,你可以象在北京一样,得到最好的照顾,过最优越的生活;二是我马上通知移民局,明天你就可以回国了。”

  晓雪面无表情,站起身就走,高克跟上她。两人一前一后走着,晓雪看到街对面站着很多警察,在进行福利募捐,她快速思索着,忽然拔腿向街对面跑去,把一张大钞放进一名警察捧着的募捐箱里,然后开口请求:“能帮帮我吗?后面追来的那个男人在骚扰我。”

  警察看到高克正追过来,他示意晓雪离开,伸手拦住后面的高克:“你是不是在骚扰那位女士?”

  高克愣住了,操着生硬的英文辩解,说自己是晓雪的朋友。可警察却拉住他不放,晓雪趁机跑没了影,高克气得干瞪眼。

  晓雪脱身之后往餐馆打电话,老板告诉她移民官已经走了,暂时没事,让她先回去。

  “我不应该再回去了。”晓雪不想再给餐馆惹麻烦,她知道移民局一旦盯上这家店,就会经常不定时地去检查。她在电话里向老板道了谢,也辞了工。

  晚饭时,罗毅来到餐馆,才从老板嘴里得知了下午发生的事。老板告诉他晓雪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,罗毅登时就急了:“那她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

  “她没说,她没去找你吗?”老板觉得纳闷,他不是她男朋友吗?

  罗毅跑出餐馆,立刻往家里打电话,电话没人接,晓雪没回他家,他又拨她的手机号,用户关机。她会去哪儿呢?为什么出了事却不找他?难道他就这么不能让她依靠吗?罗毅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,想了半天,还是把车开上了回家的路,现在他只有等待,希望晓雪最终能回他身边。然而,他没想到,此刻在家门口等待他的却是一把雪亮的匕首,匕首挑着一张纸插在大门上,纸上只有一句话:“别再管任晓雪的事,否则这把刀就会插在你身上!”'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