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ocument.write(' 杨夕听从罗毅的劝告,决定找房子搬家,并且很快就付诸于行动,当然,她没有告诉大洪。
大洪在家接到房产中介找杨夕的电话,才知道杨夕要搬走。他立刻跑到银行找杨夕,到了银行,大洪才开始想:自己能跟杨夕说什么?说不想让她搬走,可他有资格这么说吗?没等他想清楚,杨夕出来了:“什么急事非要现在谈?”
大洪看着杨夕:“你打算搬走?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?”
杨夕也看着他:“为什么要和你商量?”
“我不想让你搬走。”大洪脱口而出,顾不上考虑资格。
“你不想让我搬?你不觉得现在这样住着难受吗?”
“我难受,可我也不想让你走。”大洪把心里的矛盾说了出来。
“那你想怎么着?”杨夕这么问时,大洪却又无言以对。
“大洪,我搬家是我的事,你怎么想是你的事,我还要上班,你走吧。”
大洪看着杨夕的背影发呆,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寂寞才喜欢上她,可现在他能肯定不是这样,王平平来了,他才清楚地意识到,他是真的爱上杨夕了。这些天他心里乱极了,究竟该怎么办,理不出个头绪,长这么大,大洪头一回觉得自己不象个男人。
杨夕心里也乱,她好不容易才下决心搬家,现在大洪一句“我不想让你搬走”,她又动摇了,她打电话告诉房产中介自己暂时不想找房子了。可是,接下去呢?三人相对的难堪局面她还能承受多久?她不知道。
过两天,杨夕晚上回家,在门外听见大洪叫她。大洪坐在没开引擎的车里抽烟,杨夕走过去:“这么冷,你怎么不进去?”
“我今晚加班,说了不回来住,可实在想见你一面。”
杨夕上了车,大洪沉默半天,说话了:“我本以为等王平平来了,咱们之间会象你说的那样,该怎么着就怎么着,可现在我才知道,根本没那么简单。是不是人年龄大了就潇洒不起来了?我没想到会管不住自己,有事没事老想你。”大洪用自嘲的方式表达感情,他不敢说的太认真,怕自己没资格。
杨夕压抑多日的感情顿时决堤,她情不自禁地搂住大洪,动情地亲吻他,大洪紧紧拥抱着杨夕,感受着她无言的委屈。
接着,杨夕拉着大洪,蹑手蹑脚地回到杨夕的房间。两人相拥在一起,大洪拉起杨夕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,低声问她:“杨夕,你爱我吗?”杨夕把脸埋进他的胸膛,用更紧的拥抱回答了他。
“我想过了,得和平平说。”大洪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他看到杨夕目光中的顾虑,“你什么都不要想,让我来处理。”
第二天一早,大洪和杨夕在王平平的歌声中醒来,顿时意识到处境的尴尬。
“我去厨房跟她说话,你找机会溜出去。”杨夕起床,走出房间。
王平平正在厨房熬粥,杨夕走进去,挡住她的视线。大洪悄悄溜出去,再装作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走进来。
王平平正跟杨夕说话,见大洪回来特高兴:“下夜班了?没吃早饭呢吧?正好,我做了早饭咱们仨一起吃。”她动手煎鸡蛋,笑着对杨夕,“你见过这种人吗?女朋友刚来几天,他就夜不归宿。”
杨夕连忙转身往外走:“你们吃吧,我上班去了。”说实话,大洪在感情上选择了她,她更觉得没法面对王平平了。
吃过早饭,大洪带王平平去律师事务所拜访康兆明。康兆明见了王平平,眼睛一亮:“大洪,你可没告诉我平平这么漂亮,成心想让我惊艳,是不是?”他把王平平一通猛夸,弄得王平平都不好意思了。
康兆明说该办的手续都办完了,剩下的事就是等着移民局批了,估计也就半年的工夫,让王平平踏实在这儿等着,又问大洪带平平四处玩玩没有,大洪说还没顾得上,立马遭到他的指责:“这你可就不对了,女朋友刚来,多忙你也得腾出空来陪两天呀。”
王平平护着大洪:“我不急,日子长着呢,等他有空再说吧。”
“平平,你不能这么善解人意,非把他惯坏了不可。” 康兆明当即表示要抢大洪的功,带王平平出去玩。
王平平抿嘴直乐,她觉得这个康律师挺逗,人也特热情。
从康兆明那儿出来,大洪带王平平去附近的维多利亚岛玩。过海湾时,王平平站在船头兴奋不已:“太漂亮了!大洪,你从前当导游的时候常来这儿吧?”
“可不是。”大洪心神不定。
王平平看出来了:“怎么了?大洪,你一点都不高兴。”
“这趟船我坐过百八十回了,还有什么可高兴的呀?”
“那可不一样,你这回不是陪我吗,心情应该格外舒畅才对呀。”
大洪勉强笑了笑。
“大洪,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我呀?”王平平觉得不对。
大洪看着王平平犹豫了半天,终于决定说出来:“平平,我对不起你。”
“怎么对不起我了?跟谁有一手?”王平平象是早猜到了。
“你没来的时候,我喜欢上一个女孩。”大洪没提杨夕,他得一步一步来。
王平平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笑了:“咳,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,这有什么新鲜的呀?你以前不是经常喜欢上这女孩那女孩的吗?”
“这回不一样,我和她……”
“已经那个了?”
大洪默认,他等着王平平发作,然后再慢慢跟她说。
王平平沉默片刻之后,说出的话却让大洪意外:“你一个人在加拿大,一待就是五年,我要是不许你这个那个的,让你一直素着,也太不人道了。没事儿,大洪,我能理解这事,我不在意,过去就算了。”
“可这事在我心里一直……”大洪咬牙想把话说清楚些,却被王平平打断了,“得了,我不生气,你也不用往心里去,回头再向我承认错误吧,这会儿别影响我的好心情。”她离开大洪,走向一边,“哎呀,这边的视野真开阔。”王平平一副陶醉于优美景色的神情,令大洪无可奈何,他的第一次摊牌以失败告终。
第二天,超市快下班时,大洪正在水池边卖海货,杨夕来了,说想看看他。她让大洪先忙,自己在超市里转悠,等他下班。
大洪下班时天已经很晚了,杨夕靠在他的汽车边等他。上了车,大洪想着要把昨天跟王平平摊牌的事告诉杨夕,杨夕当然想知道,可她不希望大洪有压力,就说自己来找他不是为了问这个。
大洪坚持告诉她:“我跟她说了,但没提你,可她……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,我得找机会再和她谈一次。”
“大洪,这事儿是不是有点难办呀?”
“怎么说都是我对不起王平平,她将来要把我怎么着都不过份,如果她选择留在加拿大,我就有责任照顾她,把她安顿好,直到我自己认为满意的份上为止,我必须这样做,这可能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。在这期间,我没有权利要求你为我做什么,更没有权利要求你……等我,如果你有了更好的选择,我……祝你幸福,如果你愿意等我,那算我捡着。”大洪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,等着杨夕的反应。
杨夕看着大洪:“你就不怕到最后鸡飞蛋打?”
“怕,怎么不怕?蛋已经被我自个儿打碎了,我最怕那鸡也飞了。”
“你才是鸡呢。”杨夕白了大洪,“要不是因为我,你和王平平也不至于分手,要说罪魁祸首,我也有份,不能让你一个人把错儿都担了。”
大洪心里感动,话说出来却走样:“你非要抢着跟我当这狗男女?”
“狗男女就狗男女吧,你想对王平平有所补偿,我能理解,我支持你这么做,谁让我也对不起人家呢。”
“杨夕,你觉着冤吗?和我在一起,不但捞不着什么便宜,还得和我一起挨骂、收拾烂摊子,这事儿指不定要拖多长时间呢。”
杨夕假装生气:“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想拿时间吓退我?告诉你没门,我讹上你了,不让你捡着,我还不干呢。”
一句话差点把大洪的眼泪说出来,他紧紧搂住杨夕,久久不愿松开。
车快开到家时,杨夕让大洪停下:“你先回去,我走两步,呼吸点新鲜空气。”大洪明白她是不想让王平平看见他们俩一起进门,就开车先走了。
大洪回到住处,轻手轻脚推开自己的房门,王平平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,把大洪吓了一跳:“你还没睡?”
“等你呢。”王平平抱住他,暗示着,“杨夕还没回来,她不在,咱们……”
大洪坐在床边不动:“平平,你要不困,咱俩说说话。”
王平平把大洪按倒在床上,往他身上腻歪:“说呗。”
“我还是想和你好好谈谈。”大洪很严肃。
王平平停止了动作,往他胸口一趴:“谈什么?又是你喜欢上一个女孩儿的事儿?我不是说过了吗,这事儿过去就算了,我不在意。”
大洪轻轻推开王平平,坐了起来:“可是它……没过去。”
“你俩还好着呢?”
大洪点点头。
“她怀上你的孩子了?”
大洪摇头。
“你和她同居了,她不让你回我这儿来?”
“我不是说过了吗?没有。”
“她是残疾人,你同情她?”
“不是。”
“她丈夫把她蹬了,她孤儿寡母特可怜?”
“什么啊?都不是。”
“那你跟她有什么分不了的?”
大洪狠了狠心:“我是真喜欢她,是我离不了她,一闭眼,眼前晃的全是她。”
王平平一下愣住了,她什么可能都想到了,就是没想到大洪会对她变心:“你从前不是说晃的都是我吗?”
“对不起,平平。”
王平平噌地跳下床,一把拉开房门:“陆大洪,你给我滚,滚到她那儿去。”
正巧这时,杨夕开门进来,一眼看到这种情景,愣在门口。
大洪把王平平拉回去:“咱俩好好说,别在这儿闹。”大洪关上房门,王平平跌坐在床上,“告诉我她是谁?”
大洪不能说:“你不认识,何必知道?”
王平平委屈地哭了起来:“那你还让我来加拿大干什么?”
“开始给你办移民的时候,我还没遇见她。”
“你欺负我,我不在这儿呆了,明天就回国去。”
“平平,别说气话,今晚我们不说这事儿了,你冷静一下,咱明天再说。”大洪从床上抱起一条被子,要去客厅睡。”
“你成心想让杨夕看我笑话,是不是?”王平平拽住被子,“大洪,我明天就要走了,你陪我最后一晚上,行吗?”
杨夕坐在黑暗的客厅里,心里七上八下地听着大洪屋里传出的动静,她听到王平平的抽泣渐渐停止,随后灯灭了,大洪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消失。杨夕起身回自己房间,心里象灌了铅,沉得要命。
自从失去晓雪的消息,罗毅就天天往晓雪原来打工的中餐馆里跑,因为老板说晓雪答应一旦安顿下来,就打电话报平安。无数次失望之后,他终于在这天晚上等来了晓雪的电话。听到老板接起电话,叫出晓雪的名字,罗毅立刻冲了过去,顾不上礼貌,从老板手里抢过话筒:“晓雪,是你吗?这些天你到哪儿去了?没有你的消息,我都快急死了,你知道吗?”
晓雪说自己很好,让罗毅不用担心,她坚决不肯透露自己的所在:“我一切都挺好的,你没有必要来看我。”
“你是说我以后都没必要去看你了?你又想从我生活中消失,是吗?”罗毅急切地询问,“晓雪,是不是高克威胁你了?”
“没有。”晓雪不想罗毅担心,“他找过你吗?”
“没有,他来我也不怕。”罗毅没提那把匕首,他不愿再加重晓雪的忧虑。
“不管怎么样,我不想再见你,你别再找我了,好吗?就当你从来没认识过我。”晓雪把话说得尽量绝情,心里难受得要命。
罗毅情绪激动:“这不可能!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想你、担心你,怎么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?!告诉我你在哪儿,我一定要去找你!”电话那端沉默着,罗毅干脆不问了,“你不说,我不勉强你,但我一定要见你!现在我到你常去的海边等你,你不来我也会一直等,你要是够狠心,就让我冻死吧。”
“罗毅,别这么孩子气,我是不会去的。”晓雪说完这句话,挂了电话。
罗毅不是随便说说,他放下电话,就开车直奔海边。冬天的海边寒气沁骨,他坐在晓雪曾经坐过的长椅上,执拗地等待着,每隔几分钟,就起身蹦跳着抵挡寒意,用嘴里呵出的热气暖着双手。时间在浓重的夜色中一分一秒地流逝,晓雪却一直没来,老天象是成心和罗毅过不去,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。罗毅已经冻得麻木了,他坐在长椅上,淋着冷雨一动不动,几乎凝固成海边的雕塑。
晓雪打定主意决不去见罗毅,因为她怕自己会给他带去麻烦,甚至危险。可是,她的决心最终没能战胜对罗毅的担忧,她了解他的固执,怕他真的一直等下去,这样的天气待在海边,可不是好玩的。
晓雪来到海边时,罗毅已经冻得昏昏欲睡了。他闭着眼睛,睫毛上结着寒霜,全身紧缩,晓雪连忙推他:“罗毅!醒醒,你不能睡着,听到我在叫你吗?”
罗毅的双眼撑开一条缝隙,看到晓雪,僵硬的脸上现出笑意,嘴里含糊不清:“我终于把你等来了。”
晓雪差点掉出眼泪,她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支撑起罗毅,带他离开海边。不能送罗毅回家,那样可能会被高克发现,她只能带他回到自己的住处。
车里的暖风让罗毅从僵冷的感觉中渐渐缓和过来,进屋后,晓雪立刻放热水让他洗澡。罗毅洗完澡出来,晓雪已经点燃了壁炉,房间里暖烘烘的。晓雪让他坐在壁炉前,又给他披上毯子。
“我已经不冷了,”罗毅笑着看晓雪,却发现她眼圈红红的,“晓雪,你哭了?”他捧起她的脸,“是为我哭吗?”
晓雪眼泪掉了下来,想着罗毅刚才冻僵的样子,她又心疼又生气地瞪着他。
罗毅为她抹眼泪:“看来你心没那么硬,我还以为我光荣的一生今晚就交代了呢。”
“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?”
“就是因为我爱惜生命,才拿它当赌注,好在我赢了。”罗毅把晓雪搂在怀里,晓雪再也不想压抑自己,是的,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,她用双臂紧紧拥抱罗毅,回应着他的热情。
在罗毅怀抱中,晓雪讲述了自己从前在余士雄身边遭受的伤痛:“他没有一个男人的正常能力,所以只能用变态的方式发泄出来,这就是他经常虐待我的原因,可是当我发现他变态时,已经太晚了。”
罗毅心疼地抱紧晓雪:“晓雪,我会帮你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,我们重新开始新生活,好吗?”
晓雪把头埋进罗毅怀里,她是多么希望真的能和罗毅一起开始新生活啊,但她有权利这么做吗?难言之隐使她无法回答罗毅。
罗毅却很自信:“时间能治愈你的伤口,也能证明我的感情可以让你依靠。”
然而,罗毅没有料到,几分钟后的一个电话将会改变他的命运,并且影响到他和晓雪的关系。
这个午夜打到罗毅手机上的电话来自北京家里,罗母在国际长途中对儿子扯了几句家常之后,声音变得严肃起来:“小毅,有件事得告诉你,你爸爸他遇到了一点麻烦,最近正在接受组织上的调查……”
“他有什么麻烦?”罗毅紧张起来。
“不是很严重,你爸爸一辈子为人谨慎,犯不了什么大错,再说组织内部的事你也没必要知道。但是你近期不要回国,听清楚了吗?千万别回来,如果有人到加拿大向你了解情况,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,千万不要说我们家那边银行有存款,说到底,钱的事儿,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。”
罗毅感觉不妙:“妈,爸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?真的不严重吗?”
“妈还能骗你吗?你记住我的话,一定要照我说的做,啊。”罗母再三叮嘱之后,挂断了电话。罗毅迅速理清思绪,然后给国内的好友彭俊打电话,询问父亲的情况。彭家和罗家背景相似,而且彼此联系紧密,如果罗家出了事,彭俊应该会知道。
电话里,彭俊沉默半晌才开口:“老太太让我帮着瞒你,是怕你回来添乱。你爸他……一周以前被抓起了,听说是受贿。”
罗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受贿?他受贿?”
彭俊告诉他,事情还在调查中,不一定能判成,劝他冷静点,别急着回国。
罗毅挂断电话,跌坐在沙发里,耳边一直是彭俊说他父亲受贿的声音,他实在没法把这两个字和父亲联系在一起,不行,他得马上回国。把事情简单告诉晓雪后,他打电话订了第二天最早飞北京的航班,接下来等天亮的几个小时,他拥着晓雪,却再也没有睡着。
罗毅在机场把房和车的钥匙交给晓雪:“你拿着,来回出入方便些,”又把自己的手机塞给她,“还有我的电话,你随身带着,我想你了,随时可以打给你。”
晓雪叮嘱罗毅:“回去遇到什么事,千万别着急,一到北京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罗毅带着晓雪的牵挂登上飞机时,王平平也在动手收拾回北京的行装,吵着让大洪给她订机票回家。
“咱昨晚不是已经说好了吗?你冷静冷静再做决定,别耍小孩儿脾气。”
“我冷静过了,我要回家。”
“你不能回去,至少不能这样回去。”
“我回去你不就可以心安理得和她在一块了吗?你假惺惺不让我走,不就是因为良心不安吗?甭跟我演戏,我不想成全你装好人。”
“平平,你听着,你一走,我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,但我不能因为这个,就自私地希望你走。来加拿大定居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,你既然来了,就应该待下去,等把绿卡拿到手了,你再想回国还是想留在这儿,都随你便。你聪明、机灵,学东西学得快,留在这里一定能找到机会。”大洪好言相劝。
王平平哭了:“我现在不是多余的吗?你干嘛不让我走?我走了,你不就什么麻烦都没有了吗?”
“平平,你放心,我不会对你撒手不管,我会一直帮你,直到你不再需要我帮助为止。”大洪诚恳地保证。
王平平伤心地看着他:“大洪,你别的都没变,还是那么好,那么愿意负责任,唯一的变化就是不爱我了,是吗?你告诉我,我哪点不好让你不想要我了?”
“不是你不好,是我不好。”大洪打心眼里觉得自己对不起她。
罗毅走后,晓雪去银行找杨夕,请他替罗毅向学校请假,她告诉杨夕,罗毅今天早上回国了。
“他怎么突然回国了?”
“他家里出了点事。”晓雪把罗毅的情况告诉了杨夕,杨夕很吃惊,也替罗毅担起心来。
晓雪要离开时,杨夕忽然问她是不是已经和罗毅在一起了,晓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她对杨夕一直有歉意:“杨夕,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,我很内疚,是我破坏了你和罗毅的感情。”
杨夕摇头:“咳,罗毅压根就没真正爱过我,见了他对你的劲头之后我更清楚了,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,真的,即使你不出现,我跟他也不会怎么样,他太优越了,家庭条件好,人又长得帅,从小到大被宠惯了,象个孩子。”这些感受,是杨夕和大洪好了以后才有的。
晓雪也觉得杨夕变得成熟了,也许是感情的艰难处境使然。她小心地关切杨夕:“你怎么样,现在王平平来了,你住那儿方便吗?”
杨夕表情黯淡,她忽然想把心里的憋闷说出来:“晓雪,我觉得难受,不进不退就给搁这儿了。”
晓雪体恤地:“以后心里不舒服,就来跟我说说,我是挺好一垃圾筒。”
此刻,王平平独自在家,也正抱着电话向国内的垃圾筒哭诉:“我在这儿一天也呆不下去了,一想到他搂着别的女人,我就受不了!我想马上回去……”
对方立刻在电话里训斥她:“窝囊废!你凭什么一个人打落牙齿和血吞,让他俩风流快活呀?有你这样紧赶慢赶给第三者腾地儿的吗?这年头不兴谦让了,男人就喜欢几个女人争他,抢破头他们才来劲呢。我告诉你,现在说什么也不能撤,守住阵地,看谁熬得过谁!说了归齐,也是咱理直气壮。”
一番话说的王平平茅塞顿开,对啊,她凭什么要让?争取才是硬道理!不过得讲究策略才行。
晚上,杨夕一进门就愣住了,客厅被精心整理得温馨舒适,王平平在厨房里精神抖擞地忙活,和昨晚哭哭啼啼的她判若两人。
“我刚炖的排骨汤,尝尝。”王平平不由分说递过来一碗汤,杨夕只好接着。
王平平美滋滋地看杨夕喝汤:“不错吧?大洪说他最爱喝我做的排骨汤,他天天那么辛苦,我打算给他好好补补。”
杨夕看着她,简直怀疑昨晚的那一幕是自己的幻觉。
大洪很晚才回来,睡眼惺忪的王平平立刻打起精神:“你回来了?我炖了排骨汤等你,都等睡着了,我这就给你盛去。”
大洪纳闷,怎么一天功夫,王平平就不闹了,整个跟没事人似的。喝汤时大洪问:“平平,我看你心情好多了。”
王平平点头:“好多了。大洪,我想通了,你说的对,我不应该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机会,我决定不走了,留下来,明天就去语言学校报名上课,过几天再去找份工作,开始新生活。”
“你这么想就对了。”大洪很高兴。
王平平接着说:“还有你和那女孩的事儿,我也认真考虑过了,感情变化的事常有,我不怪你,可咱俩恋爱谈了七八年了,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,说断就断,我做不到,也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。你再仔细想想,我不逼你做选择,你也别急着和我分手,咱俩好好过一段时间,看看这段感情还值不值得珍惜,别因为一时冲动犯了错,将来后悔。没准儿到最后,你还是觉着我好呢?”
王平平的话句句在理,大洪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“我炖的排骨汤好喝吗?还是从前的味儿吗?连杨夕都说不错,你要喜欢,我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。”王平平的贤惠令大洪本来的计划全盘崩溃。
罗毅终于回到北京的家中,他的突然归来令罗母十分震惊。罗毅告诉母亲自己给彭俊打过电话,父亲的事已经都知道了。罗母顿时捂住嘴低声哭了起来,罗毅伸手抱住母亲的双肩,默默安慰着老人。
交谈中,罗毅得知自己在加拿大读书和生活的费用,根本就不是什么父亲入股某公司的分红。
“你爸爸哪有那个生意头脑呀?他大半辈子都没看重过钱,可是这几年不一样了,人家变着法把钱塞给他,他想着有了钱就能让你在外面顺顺当当、少受委屈,就缩不回手。”
罗毅紧锁眉头,一定要想办法救父亲!可母亲却不许他搅进来:“你爸说只要你有大好前途,什么结果他都认了。你听话,明天就订票回去,别管这边。”
事关父亲的性命,罗毅怎么能不管不问,心安理得回加拿大?“妈,您别犯糊涂,人家早晚会找到我,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,就不可能撒谎!您什么也别说了,明天我就去见律师。”罗毅打定了主意。
第二天,罗毅见到了父亲的辩护律师赵伟,详细了解了案情,赵伟告诉他,当事人罗天林受贿金额高达三百八十万人民币,本人对受贿事实供认不讳,而且坚持说赃款已经挥霍一空。基于目前这种情形,他铁定会以受贿罪被起诉,根据最近几起类似案件的审理情况来看,辩护律师能做的努力十分有限,如果罪名成立,很可能会被判处死刑。
罗毅明白,要想保住父亲的性命,只有一个办法,就是最大限度地把所受贿赂退缴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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